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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弦音

   春雨綿綿,外頭還有些冷,我拉著外套走在台北的街道上,人潮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各式各樣的攤販叫喝著他們的商品,有甜的、苦的、辛的、酸的。 

  忽然,我在氣味中聞到了一股令人熟悉的味道,循著香味前進,發現是一個賣春捲的小攤販,裡頭的內餡看起來很多,讓人口水直流忍不住買了一個來嚐嚐。 

  一咬下去,頓時口中的芬芳散開來,滿足了我的味蕾和飢餓感,也讓我想起外婆手作的春捲,滋味好得讓人一嚐再嚐。 

  想起幼時,每年的五月初五,人人包得是粽子,但外婆依循家鄉的口味做了薄酥餅皮,準備七、八樣的內餡,讓大家包春捲。我與小弟經常為了爭奪誰先選擇而大打出手,惹得一身罵還被罰最後選內餡。

   知道我愛吃蝦子的外婆,總是會偷偷留下幾隻蝦子,直到我包春捲時才拿出來,看著我為了蝦子破涕為笑,滿足的吃了一口又一口。 

  端午後,她不浪費的將剩下的內餡製成了包子,有時候成了中餐和晚餐,有時候讓我們帶去學校吃,同樣的口味讓我和小弟避了再避。 

  年幼的我時常挨著外婆問:「為什麼外婆每次都要準備這麼多呢?」

  外婆只是笑笑的說:「人多就開心呀。」 

  那時的我不曉得,對外婆來說看著孩子們吃著春捲露出的表情是再幸福也不過的事情了。

   時過境遷,我為了工作北上,好些年不再回外婆家看她,只能電話問候聽著她的聲音,宛若兒時的叮嚀話語。

  後來即使我結婚生子也只能在春節時撥空看看她,無法時常回去。

  甚至,連過世時的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現在每年的端午,妻子仍會為我做春捲,我也會在平時買春捲給孩子們吃。口裡的內餡仍是我喜好的口味,但那份熟悉感卻早已不在。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我無法回鄉更無法回去過往的那一段日子,就讓我在這陌生的攤販仔細品嘗那熟悉的春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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