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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侯仕胤





  今年夏天,因為一時的衝動,我和珉決定踏上環島的流浪旅程。

 


  夜晚,在夏季特有的涼爽之下,我們用熱血驅動了腳下的機車,一陣風似的就由台中直接向北出發。近年上大學之後,便因許許多多的事務而忘了放逐自我的感覺,課業、球隊、打工、社團…每當忙碌起來,一整天也不過就是一塊麵包這樣過了。


 


  「可以因夢想而忙碌,但不要因忙碌而忘了夢想!」苗栗的山區比我想像中還要曲折,夜晚的靜寂卻讓內心的私語轉為咆嘯;一路上的漆黑折映著安全帽的鏡面,依稀著,我看見了掙扎中的自己─那時的我,還相信著有夢就追,卻跌跌撞撞不知方向;那時的我,為了自己的目標不惜和家裡革命,卻又放不下父母的期待和自我的責任;那時的我,發現沉默是最好的解答,時間是最好的解藥…。


 


  那晚,我們在珉桃園的家中規劃明天的路程。「台東到墾丁那一段路連地圖都沒有啊…」我們在電腦前面面相覷著:南迴只到了屏東,而自從八八水災後,南橫的道路也終告癱瘓,目前仍未開通。


  「衝了吧!」我說「地圖不等於疆域。」


 


  第二天,我們沒走北宜,直接往基隆殺去。那晚,我們玩過了宜蘭的羅東夜市,便在花蓮的蘇澳分局借了一宿,警察也很親切的開了偵訊室給我們(我:哪天你在裡面我一定會記得來看你的!珉:…)預計隔天上蘇花公路。


 


  第三天可以說是整段旅程最有趣的一天吧!從蘇花公路向下跳望著太平洋是種特別的視覺享受,依舊是崎嶇的山道,卻帶給人分外的遼闊感,在一路上令人感到溫暖的,是看見我們停下來拍照,便相當熱情和我們打招呼的原住民朋友們,之前珉也曾經騎著單車挑戰過這邊,當他看見了同樣的單車騎士,也總是和他們打氣著,那時的氛圍,是只有流浪者奏的出來默契。經過了花蓮,我們在台11線上停了三次─就只因為海美、就只因為浪大,就只因為,我爽!那天晚上,我們因為玩海而弄濕了全部的衣服,但卻因此,更感覺到自由的溫度,那晚,我們借住在台東長濱的一間國小,老師還開了他們宿舍讓我們洗衣服和洗自己,當聽到我們是從台中來的,他也笑著說:「年輕真好!」


  隔天,藉由玉長公路我們轉到了台九線玩山,一路依舊是拍拍停停。傍晚,我們決心直衝墾丁!但…這裡是哪裡啊?


 


  未從南迴的我們,走進了一條小路,沿途上,是石頭和樹藤編造的房屋,還有著頭目的特有建築,一直走下去之後,我們驚訝的發現太平洋就在我們左側,當時的道路也不過就能讓摩托車經過,甚至是沒有柏油的鋪設,而越走,我們越是心驚!不知不覺間,我們的車子也過不去了,雜草和奇石擋住了我們的路,盡頭還有著一間不知是否有人居住的屋子,外頭十幾隻野狗向我們襲來!當時的情況早已讓我們無法考慮,心頭一橫便轉向了往墾丁的替代道路,但當時颱風來臨的消息也使我們相當擔心,果不其然,在經過了傷心湖畔和牡丹之後,原就無光的山路更是下起了磅礡大雨…那晚,我們劫後餘生的到了墾丁。


 


  意外的,墾丁是好天氣,接下來西部的旅程也未曾再下過雨。而主要的行程我們便在東部就結束了,隔天,我們直接從高雄殺回台中。「何年無月,何處無竹柏?」始於夜而終於夜的旅程使人分外讚嘆。回到台中那晚是凌晨4點半,我終於不支癱在床上,而珉卻拿著相機上台等日出。


 


  後來,他將照片給我看,原來,那天的日出,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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